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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保卫西北


  (一九三八年二月十九日)

  一、“精诚团结”、“统一战线”两句话的内涵似有广狭之分,但是没有广义相依为命的“统一战线”,也不会有狭义的“精诚团结”,10多年来的历史事实已明白地告诉我们。抗战以来统一战线在各方面都开展了,因而全国上下开始了空前的团结现象,这是民族革命战争胜利的环节,我们已经把握着。

  西北抗战工作所以落后的原因,主要是统一战线没有开展。看吧:为统一战线重心的国共合作的共产党似乎还没取到合法地位,各种刊物上没有共产党人的文章,各种集会上没有共产党人出席,这与武汉、长沙、两广、秦晋等地完全异样,大的方面尚怀着猜忌,自然小的方面也不会有怎样的精诚,某些派系间、某些负责人间至有“不合作也不不合作”的现象。许多忠诚爱国之士坐在房子里着急,而因派系成见作祟的原故不是把应做的不做,就是被某种力量对消。

  因此,我觉得保卫西北的前提是各方面的团结,是统一战线运动的展开,具体的首先的工作是国共两党不只“貌合”,而且“神合”,即真正的“合”而且“作”。

  二、政治纲领谁都知道,保卫西北必须动员西北全体民众。怎样动员法呢?宣言、标语是没有用的,必须有切实的政治纲领。纲领的原则三民主义上已规定了,不必再说(参看上次座谈会我的发言)。现举两个动员的例子:

  晋绥察战地总动员委员会纲领

  甲、组织与训练民众

  一、扶植并保障人民抗日的言论、出版之自由;
  二、扶植并保障人民抗日的结社集会之自由;
  三、积极训练民众,挑选勇敢积极分子发给枪械。

  乙、实行合理负担,改善人民生活

  一、坚决实现有钱的出钱,大家拼命的原则;
  二、实行减租减息,并救济失业与灾民;
  三、改善工农劳苦群众的劳动条件与生活待遇;
  四、免除过去的一切摊派,剔除中饱;
  五、坚决执行已颁布的优待抗战军人家属条例。

  第五战区李宗仁长官的约法七章:

  (一)本战区党政军各机关,除依据政府明令,不得向民众强征劳役,强派捐款及物品。(二)公务员办理征发事宜须绝对公平廉洁,其有贪污受贿、徇私舞弊,一经查实,军法处治。(三)征兵按人口分配,抽签征取,除故意规避及逃亡外,禁止强力逮捕。(四)禁止擅收民枪,以自卫为原则,迳由县府编队训练,增厚地方自卫力量。(五)在不违抗日救国原则,人民得享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请愿之自由,政府不得妄加干涉。(六)派粮捐款须向殷实富户摊派,不得向自耕农及佃农强征。(七)本战区征用兵夫须得给伙食,并禁止拉夫。

  第二战区(山西)和第五战区的政治与社会情况并不比第八战区好,但自实行了上列纲领,山西已成为不可征服的地方,徐淮区域的群众也正在奋起配合主力军和敌人拼命。第八战区也应有这样的纲领,广大民众正苦于买兵摊派救债1000%的高利贷,以及各种摊派等应如何为有效的禁止,贪污土劣勾结为害应如何为有效的惩办,统统须在民众面前闯开一条光明的路,而后民众乃肯走上路来。

  三、动员的障碍去了,纲领有了,但要把民众的力量掘发并组织起来,一点不泄漏、不浪费应用到国防上,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很多很多干练的人来做。历史证明:青年知识分子是启发民众革命力量的一把钥匙,没有他,不是民众或者不动,或者乱动,都于民族国家没有益处。西北因为过去教育过于保守,现保守空气已经动摇,但还没有见有新的教育办法的公布。一般青年要求救亡知识与技能,并实际参加救亡工作,异常迫切,我们急应抓住这点。效法陕北公学和山西民族革命大学的办法,大量的把青年加以训练分配派到农村去,到工厂去,到军队去,在农村中□□□这般人可以做区长、乡长、甲长(最好是经过当地民众团体的推选),代替过去的豪劣。使保甲成为民众的自己组织,而不是统治民众的东西。在军队中,这些人可以担任政治工作。

  四、西北的蒙、回、藏颇占着重要地位,我们应肯定说,蒙、回是仇恨日寇的,愿和日寇打的,但是又应认定过去统治者对少数民族政策的错误,致各民族中多少存在着离心倾向,同时他也怀疑中央力量是否能够保障他。因此,我们在发动保卫西北的运动中,要根据孙先生“对内民族平等”政策,颁布具体的民族纲领,把历史遗留的民族鸿沟,完全填塞,在抗日救亡总的前提下,一致动员起来。蒙回都是有名的勇武民族,抗敌力量并不会比占多数的汉族差。不过要做到这点,过去的大汉族主义要屏弃,但现在仅仅作上层阶级的怀柔,其效果也必很有限。

  五、全面抗战是民众与军队密切联系,共同抗战。军队仍是主要的。西北是后方,应有大规模的军队训练,逐渐去补充前线,消灭日寇于西北之外,同时西北应建设很大的国防工业,军需以能自给为原则。这是极端重要的。想中央对此已有详密计划。

  (1938年2月19日)

  (根据谢觉哉手稿原件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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