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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八年五月


  五月一日晴

  瞿医生昨日趁军车不就,今天才买票东行。

  下午六时省府假民教馆宴苏联人士,席间有游艺,惟无一“五一”节目,我被逼饮约尽五六杯大醉,归即昏睡达旦。

  五月二日晴旧历四月初三

  照日历为我生日,多年不记得有生日了,因案头有新旧对照日历故触想及之。

  《西北日报》因蒋通电有“公正绅耆”字样,特著文论及之,反动者找根据,无微不至。

  五月三日晴

  至民众通信社晤喻前,谈胡维藩自汉归,谈吐已变。

  五月四日晴

  会了塞克。

  史文忠以整理县视察报告(包括陇东)见示,县政一塌胡涂。史言罗厅长反共观点不易转变。

  刘寅等二十人自新来。

  五月五日晴

  持盛督办信往找省府给护照。与丁宜中谈《西北日报》社论不当及审查书报的错误,丁无以答。时拯告我省府持谨慎态度,各方都不敢开罪。

  五月六日阴

  刘寅等今晨东归。

  往会杜特喀姆,杜的作风与阿不同,对我们甚热挚。

  五月七日晴

  刘佐卿等三十四人晨四时乘车西去。

  往省府前坪看宣传大会,听了几个“名人”讲演,无大趣味。

  郭也生来谈,想在省党部找事。

  丁宜中说:“苏联外交代表招待不易,大概他们国内生活太苦,到外国想享乐一下。”可想见其对苏联之认识。

  杜特喀姆说:“斯大林说保护干部要紧,飞机损坏几架易补偿,干部培养则很不易。”因此,前次飞机失事死人二十余,很可痛。斯大林又说:“中国人性质喜徘徊。”

  五月八日晴

  昨夜新安旅行团来,为谈国民党大会宣言纲领约二小时。

  上午往会赵清正,见桌上有陇东视察员报告共党活动须防止,措词甚恶。而省党部拟的批答是嘉奖,当向赵提出上级党应有正确指示。

  西方送来书籍一车。

  五月九日晴

  有陈白涛(空军司令部翻译)来谈,摘录如下:

  一、汪前在德,听到西安事变曾和希特勒谈了几回,希答应助汪经济、武器及技术人员,汪承认恢复德青岛殖民地,济南日租界开放,订立中日德防共协定等,汪于是兼程返国。二、南京失陷后汪先到汉口,有逼蒋退位把汉口划为非战区(恢复德租界),与日议和的企图。三、陈绍宽自德回,在南京说不可和日开战,将来无调和余地。不久希特勒谈话指中国应负破坏远东和平责任,语气一样。四、闻由汪介绍由德购进军火零件不全,如大炮没有瞄准针,有如无,而价值则系以货易货,以马克算,彼此货价均由德方规定。五、每次粤汉路军火车到,必有日机跟炸。西安两次苏机到,不上两点钟日机就来了,可见汉奸是在高级机要机关里。六、“五一”省府宴外宾,我方口号“……蒋委员长万岁”,而没有“中华民族解放”,苏联人士颇惊怪。

  夜德谦来谈。

  今晨办事处人员开始上俄文课,学习普通会话。

  五月十日晴

  上午本处开会报告张国焘脱党的决定。

  五月十一日晴

  吴皋原决定离兰。

  五月十二日晴

  刘文山今日回固原。

  五月十三日阴近晚时雨

  孙、张等来开会,讨论张国焘脱党问题。

  五月十四日晴

  下午五时往会朱绍良,谈约二小时,朱对共党公开参加群众活动,仅允在解决陇东磨擦后再商。

  夜赴农行座谈会,题为《以临全大会精神来检讨甘肃行政》,丁宜中主谈,次我发言说明共党对大会宣言与纲领的态度,并指出宣言纲领已答复了国内各种不正确言论。

  五月十五日晴

  上午至颜家沟会水梓,水家有花园颇幽雅。

  晚新安旅行团七、八人来请我讲三民主义。

  五月十七日晴

  水梓来回拜未晤。

  为新安旅行团题词:“以艺术武装你们的手口,以理论武装你们的头脑,从工作中锻炼你们成为铁的战士。”

  瑾玎子信吾持瑾玎信来会,伊在航空第三厂当课长。

  五月十八日晴

  往会阿札诺夫,阿询甘省党政人物颇详。

  五月十九日晴

  所谓新运服务团一些女孩子在街上干涉衣纽未扣及行道不靠右边者,女孩都沉静,领导者却教他做这无意义的事,不使之向正当途上发展,其用心殆不可测也。

  夜往励志社看抗战第三辑影片,不佳。

  五月二十日晴

  新安旅行团夜放《夏伯阳》片,因天雨没放完。

  五月二十一日晴

  长沙马日事变之十一周年。

  夜往观《夏伯阳》片。

  五月二十二日晴

  史文忠、包叔拯来谈。

  五月二十三日晴

  往会孙静工谈到青年赴延,误会我方有意拉甘青年往延,当为解释。在孙处晤胡抱一携有林老信,称胡系参加同盟之人。

  在包道平处,晤成曜均承审员自合水县来谈,陇东国共合作已开始实现,咸对毛主席公允态度甚感佩。

  五月二十七日晴

  前昨两日参加某会议,为讲三月政治局会议总结。

  五月三十日

  会丁宜中谈,丁座上堆集各厅科送阅卷簿约二三尺高,官厅重手续不重实际,主管人员把精力消耗于这些无用之地,无怪再不能为精神上之修养也。谈到陇东划界问题、书报检查问题,指出中心原因是防共,这个根本观念不去掉,不仅有害于抗战即欲局部苟安亦没有可能。丁颇以为然,但表示没有办法。

  五月三十一日

  往会梁和钧不遇。

  有欲往延安之兰师附小教员柴友梅谈,伊校复兴社在每班拉拢几个学生做侦探之用,他因讲了“抗日高于一切”的话,即被校长申斥:这是共党口号,不能讲,现在抗战并不高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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