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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哀歌


  所有的战士已都死去,
  只残存些妇女小儿,
  这天大的奇变,
  谁敢说是起于一时?
  人们最珍重的莫如生命,
  未尝有人敢自看轻,
  这一举会使种族灭亡,
  在他们当然早就看明,
  但终于觉悟地走向灭亡,
  这原因就不容妄测。
  谁敢说他们野蛮无知?
  看见鲜红的血
  便忘却一切欢跃狂喜,
  但是这一番啊!
  明明和往日出草有异。
  在和他们同一境遇,
  一样呻吟于不幸的人们,
  那些怕死偷生的一群,
  在这次血祭坛上,
  意外地竟得生存,
  便说这卑怯的生命,
  神所厌弃本无价值,
  但谁敢相信这事实里面,
  就寻不出别的原因?
  “一样是歹命人!
  赶快走下山去!”
  这是什么言语?
  这是什么含义?
  这是如何地悲凄!
  这是如何地决意!
  是怨是仇?虽则不知,
  是妄是愚?何须非议。
  举一族自愿同赴灭亡,
  到最后亦无一人降志,
  敢因为蛮性的遗留?
  是怎样生竟不知其死?
  恍惚有这呼声,这呼声,
  在无限空间发生响应,
  一丝丝凉爽秋风,
  忽又急疾地为它传播,
  好久已无声响的雷,
  也自隆隆地替它号令。
  兄弟们!来一来!
  来和他们一拚!
  凭我们有这一身,
  我们有这双腕,
  休怕他毒气、机关枪!
  休怕他飞机、爆裂弹!
  来!和他们一拚!
  兄弟们!
  凭这一身!
  凭这双腕!
  兄弟们到这样时候,
  还有我们生的乐趣?
  生的粮食尽管丰富,
  容得我们自由猎取?
  己辟农场己筑家室,
  容得我们耕种居住?
  刀枪是生活上必需的器具,
  现在我们有取得的自由无?
  劳动总说是神圣之事,
  就是牛也只能这样驱使,
  任打任踢也只自忍痛,
  看我们现在,比狗还输!
  我们妇女竟是消遣品,
  随他们任意侮弄蹂躏,
  那一个儿童不天真可爱,
  凶恶的他们忍相虐待,
  数一数我们所受痛苦,
  谁都会感到无限悲哀!
  兄弟们来!来!
  舍此一身和他一拚!
  我们处在这样环境,
  只是偷生有什么路用,
  眼前的幸福虽享不到,
  也须为着子孙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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