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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希勒补充道:“印第安人以及像老铁手这样幼稚的宗教迷要做什么,我并不感兴趣。我被称为纳纳怕不用我多说,我会以最后一滴鲜血来捍卫我的权利!”

  “啊!捍卫吧!”

  说时迟,那时快,温内图已取下了他那银匣子枪,用枪托把说话者打倒了。随即咚的一声,我的枪托撞到了维利的头上,几乎同时,拉艾特挨了阿帕奇一记打。因为他们准备了充分的带子,我们便用来把他俩绑了起来。

  我们做完了这一切,给老拉赫纳松了绑。我问他:

  “现在终于看到了吧,您是同什么样的朋友一起来对付我们?您得下水去送命,并且还要交出那75000美元。现在您想说什么?”

  这位老吝啬鬼不但不感谢我,反而投来狠毒的目光。

  “我买了这藏金潭,你却要从我这儿夺走,我不想从你那儿知道什么。我曾向你开过枪,现在我又自由了,我会为你一直准备着子弹,直到你不再与我争这个地方。”

  “你这个可怜的老鬼!真笨,始终跳不出钱眼,而且让这些骗子不明不白地欺骗了。现在还想跟我们来较量!你疯了!”

  “疯了?”他取笑我,“你马上会看到,我是不是疯了。”

  他跳起来收拾武器。我一步赶到他身旁,按住他,让萨纳重新给他绑上。

  “原来是这样!”我说,“若是这样来感谢我们解救你,我们只好继续给你绑上。你向我开了枪,并且故意把你的侄子带到这儿来送死,现在又重新拿起枪来对付我们。够了。我们尽管不想报仇,但只要我们呆在这里,就不能让你害人。”

  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大叫,我们不理他。温内图说:

  “你曾用搏斗和死来威胁我们,我们原谅你。但你们这种人不应该在我们附近。我会把你们送走,我们不拿走你的分文。但只要我们还在这里,你们再回来,一概枪毙。我从不发誓,话就是誓言。”

  他们被绑在他们的马匹上,迪汗这位精明能干的休休努族人侦探与其他三位印第安人接受了这个任务——把他们送到新叉河边,在那儿给他们松绑并把枪还给他们。他们离开时,维利疯狂地怒骂并威胁将以血报仇,拉艾特则一言不发,希勒只对我说了一通告别的话:

  “我又认识了一位敬畏上帝的人!这些伪君子都是些流氓。连虔诚的老铁手也把我们的财产从鼻子底下抢走,并且把我捆绑起来,使得我们无法还手。呸!你还对我前天说到有关熊的话生气。今天我再重复一遍:我若不尽快报复这种恶作剧,就让它来吃掉我的脑髓!”

  说完这番威胁的话后,他就消失在岩石后了。他又一次离开了我们,没来得及听我要对他说的那句话:自作自受。

  我正考虑温内图下一步会做什么,只听他说:

  “这些俘虏的马匹都在瀑布后的空地上。休休努族兄弟帮忙把它们牵来,将哑巴鱼送到下面的营地,我的兄弟可以留在下面,休休努族人必须再上来。”

  我和休休努族人一起走向岩石下,看到了五匹马,柯纳的栗色马,佩泰和雅孔皮托帕的马,还有两匹优秀的牡马。这时我发现了,温内图是怎样把水引开的。这条小溪从岩石里冲出不久,就向右拐了个大弯下去,它距离边上至少有四米高,并且正好是裂口的地方,也就是阿帕奇头领所指的引水河床的地方。四米高的地室是原来就挖好的,使水引向裂口,然后又把排水沟填平,平时用三块大石头横着,中间扔进松松的泥土。若现在要把水引开,只要搬开这三块大石头,溪水就自动地流过来。当然只有大力气的男人才搬得动。

  我们把马牵到藏金潭旁,让哑巴鱼坐上他曾经骑过的柯纳的栗色马。然后我也上了马,我在旁边扶着哑巴鱼,休休努族人牵着另几匹马,我们一同下山。柯纳、爱格利和雪伯特朝我们吼叫着,并骂我们是盗马贼。

  下坡的路很陡,我吃力地扶着哑巴鱼,安全地到达了山下。他没用我扶,自己下了马,坐了下来。休休努族人安顿好马匹粮草,又回到藏金潭温内图那儿去了。

  我首先点着火堆,并且用被子把我的朋友裹住,我们没有被淋湿,正如温内图所预测的,雪停了。现在哑巴鱼有了食欲,能吃些东西了,我很高兴。他边吃边说,味道好极了。他问我:

  “那两次决斗后来怎么样了?你是不是赢了?”

  “是的,否则我不可能在这儿了。”

  “是呀,我去营地取我的左轮手枪,如果佩泰击败你,我就打死他。可我还没走到咱们的帐篷,这些可怕的人就来把我拖走了,我根本来不及呼救。我的伯父对我很凶恶,我不想知道他的一切。我曾问过自己,他到底是不是我的亲戚,若是,他完全不应该这样。难道没有搞错?有很多漫不经心的神父,在登记教会书时都心不在焉。若我是这种错误的牺牲品,也就不足为奇了。此外,当我从基卡察族的营地被拖走时,我也得感谢你的注意力不集中。”

  “为什么?”我问,尽量不让他发觉我对这事感到十分意外。

  “我其实不必去取左轮手枪,我口袋里就有一把。那是你的。”

  “这可能吗?”

  “是的!当你一早参加完会回来,给我们松了绑,我们的武器就放在那里。你把你的两把枪插到口袋里。我俩紧挨着坐在一起,你就把你的一把枪插到了我的口袋里。我如果早知道这事,一定不会离开决斗场。你看,我因不慎的过失落入了这些虐待狂的手里。你是不经意搞错的,我这不是指责你,因为我不想让你为一件小事而悲伤。现在我吃完东西,累了,允许我睡一觉吗?”

  我为他铺的床很舒服,他睡着了。直到午后,劳斯下山来了,他是温内图派来替我的,好让我去藏金潭看看。

  山上的景象真让我吃惊。阿帕奇头领和阿莫·萨纳坐在藏金潭里,柯纳、爱格利和雪伯特正站在水里忙着把水排出洞外。因没有容器,他们就把保暖用的头罩放进水里,吸满后拿出来挤干。水温接近零点,这是何等的劳动啊。

  温内图亲切地看着我,没说一句话,只是轻轻地微笑,其实透露出他极大的快乐。年迈的萨纳也有趣地朝我会心地笑笑。他手里拿着枪,一旦他们愉懒,就用枪托用力地敲打他们。

  这三位汲水者是何等的脸色,人们可以想象。他们满脸怒火,但不敢大声讲话,因为萨纳的枪托饶不了他们,对此我们感到高兴。在洞的另一侧,休休努族人也在监视着老拉赫纳干活。他用一顶大帽子舀水,而且干得很卖力。

  这个洞又深又大,尽管八只手不停地忙碌着,水位还是降得很慢。温内图说,要见底,还需要两天时间。

  傍晚,迪汗与体体努族人回来报告说,那几个白种人骑马走了。我们也收拾了一下,蒙上俘虏们的眼睛,分别由印第安人牵着,跟我们回到营地。给他们吃了东西,然后允许他们被捆绑着睡觉,眼睛继续被蒙着。

  第二天早上,他们又被牵上山,继续干活。天气变了,寒风呼呼地刮过岩石。中午时分温内图神情严肃地把迪汗叫到身边,说道:

  “天太冷了,这些马明天早上必须离开这里。你现在带一个猛士去热水潭看看,那儿还有多少食品,能够维持我们的生命。”

  这位侦探二话不说,带着一个体体努族人顺从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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