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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除了他就没人看见了,还有他手下的几个人。”

  “他是个可以信得过的人吗?”

  “我为什么要怀疑他的话?”

  “任何一种怀疑都有多种理由。我有一种感觉,这位老将不是那种可以信得过的人。他这种人把自己干的事情推到别人身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你对此想过吗?”

  “这没有必要。我的六位猛士出去想取些皮货来,这些皮货是我们猎得的,并藏在不同的地方。但我们后来先是找到了他们的尸体,然后在休休努族人那里看到了皮货。这证据还不足吗?”

  “有几个休休努族人?”

  “四个,他们都已惨死在刑柱上。”

  “他们一共四个人?”

  “不,还有一个白人。”

  “这个白人是不是叫纳纳伯?”

  “啊!老铁手认识他?”

  “是的,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

  “你还知道什么?”

  “你们在休休努人那里看到的这些皮货是他们的,或者说是纳纳伯的。这些皮货是他从他们手里买下的,并不是从你那六个被杀害的猛士手里夺来的。”

  “啊!”他又叫了起来。

  我继续说道:“很可能你的猛士不是被休休努族人打死的,也不是被纳纳伯杀死的。”

  “老铁手说得太玄乎了。”

  “你有没有给纳纳伯的女人写过一封信?”

  “写过。这你也知道?”

  “你在信中说,他们若在四个月内送来像一年天数这么多的枪支,你就放了他?”

  “是这样的。是谁告诉老铁手的?”

  “他的妻子。我读过你的信,因此到这里来和你谈谈枪的事。”

  “那你是这位女人派来的?”

  “是的。”

  “啊!啊!他们把你当俘虏送到这里,谁还往这上面想。我很想听听老铁手对于我要枪的事有什么可说的。”

  他充满期待地盯着我看,我则露出最友好的微笑说道:

  “我确实相信,你很想知道我将告诉你什么。但我还得请你有点耐心。”

  “为什么?”

  “如果要赎回一个俘虏,首先得要搞清楚把他抓起来是该还是不该,你得允许我对这事进行调查。”

  “为什么?”他怀疑地问道。

  “并要与纳纳伯谈一谈。”

  “还有什么?”

  “特别是要记住我现在对你说的话:要是我来支付这些枪的钱,我也只是仅——此——一——次——而——已。”

  最后的六个字,我说得很重,他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但还问道:

  “老铁手,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你们把俘虏交给我时,我才付枪钱。”

  “老铁手的意思是我在骗你?”

  “骗我倒没有。但纳纳伯他们还有六个白人,他们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

  “好吧。只要我提到枪的事,那我总是要承担责任,我说话算话。我已经说过,事情的真相还没有得到证实,还得要调查。现在言归正传吧,一个使者应被当成一个自由人来对待,可我现在还是一个被押的人。在我没得到自由前,我就不跟你谈枪的事了。”

  “啊!”他惊讶地叫出声来,我获得的胜利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当然。”我继续说道,“如果会议决定不给我自由,那枪的事也就用不着说了。”

  雅孔皮托帕尽力掩饰着自己尴尬的表情,赶紧转了一个话题:“老铁手不要埋怨,我已经给你松了绑了。我虽然无法确定会议能作出什么样的决定,但我还得说明,我是把你看成血色印第安人的俘虏。”

  他解开一个包裹,包里是我、哑巴鱼、劳斯、雪伯特、柯纳、爱格利和老拉赫纳身上所带的物品、枪及其他武器。

  “他们把被押的人交给了我们,在会议决定前我先把你们的财产还给你们。”头领宣布道,“老铁手,你把你的东西拿走吧,等决定出来再看能否让你拥有这些东西。”

  我不用他再说一遍,很高兴地拿回我的东西,而且相信我们要离开这里不是一件难事。我把我的东西挂在腰带上、放到口袋里后,说:

  “雅孔皮托帕,基卡察的无畏的头领,你给了我这样的信任,不久就会得到回报的。如果你给我搭建的帐篷能容纳得下三个人,那我对你更加感谢。”

  “为什么三个人?”

  “有两个年轻人,他们和我一起被抓起来了。他们对野蛮西部一点儿也不了解,有一个生着病,很虚弱,可能活到开会那天都很困难。此外,我也为他们许诺,在你们开会前,他们也和我一样不离开营地。他们是我的朋友。”

  “我看到他们了,想跟他们说话,可他们像没了翅膀的鸟。既然他们和你是一起的,那我把你们隔开就没什么意思了。他们真不懂事。”

  “是不懂事。把他们和其他几个白人俘虏押在一起了?”

  “没有。血色印第安人的头领把他们分开了,因此我也把他们分开了。”

  “雅孔皮托帕,你能满足我的请求吗?”

  “可以。老铁手,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那两个人。”

  我们走出帐篷,外边很热闹。红种人看到我现在又有了刀和枪,脸上不禁流露出惊讶的表情。我们经过正在为我搭帐篷的地方,帐篷快搭好了,很大,完全容得下我和我的两位同伴。他们现在被关在附近的一个帐篷里。头领走了一段路便停下来,他给我指了指那帐篷,说:

  “老铁手,你会遵守你的诺言,也不会干没经过我同意的事,我相信你。如果你要找我,随时都能找到我。”

  他对在“监狱”门前站岗的红种人招了招手,那个站岗的人便离开了,我毫无阻拦地走了进去。

  劳斯和哑巴鱼被绑着躺在地上。光从缝隙透进来,我看见劳斯无精打采的,从肉水河到这里的几天跋涉,把他整得够呛。当我把目光投在哑巴鱼身上时,我心里一阵悲哀,他已经瘦得只剩一副骨架,我发现他干咬得厉害,原来他的肺病加重了。

  “萨普!”他朝着我毫无气力地叫了一声。

  我在他身边跪下,把他的绳子解开。他抓住我的两只手,亲切地盯着我的眼睛,脸上露出快乐的微笑,他所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劳斯的绳子也被我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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