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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王转运


  某启:伏念某所守朴愚,与时不对,力求圣人之道,苦心并日夜,每见义理之所当然,则推而行之,未尝求信于人,亦诚无以使人见信。所为益久,处身益穷,亦不自悔于心。家贫,亲老食口仅三十,四海之大,无寸土狭庐可以自立,诚世之穷人,其状可谓有不堪之忧。伏处草茅,非敢望人之顾己也,不谓执事视听之远,得其姓名,收召抚循,诚意备到,每临而见之,未尝不优为之礼,非今彻官之于贱士、前进之于后辈所常行者。其爱之也,汲汲乎忧其衣食之不足以事亲,则谋振之;勤勤乎欲成就其材,则昌言于朝以发之。凡赐之可以及某者,无不为焉,顾何足以当之。

  夫人之怀道德者果于自守,不肯妄干于人,与人虽知之而非其意,亦诚不肯就之。而世之言相知者,皆以自炫饰为能,勤候伺请谢为宜,其去于自守而不肯妄干于人也,远矣。幸人之一顾,则仆仆然而逢之,唯恐不当其心;翦翦然而奔走之,惟恐其后时。其去于非其意而不肯就之也,亦远矣。然世之言相知者,得其所比肩,而怀道德者得其所无几人。

  今执事之所部三州四军之地,四面各数千里,为属吏者累百人,韦布之士,负抱其业于门下者,衣裾相属,足迹相践也。彼孰不欲彻其能于执事,而执事未有及之者。独某辱先及之,其迹亦未尝素一造门下,其材未尝自炫饰,其礼未尝为候伺谢请,其可谓不失其所以自守之操矣。至于进退之也,又一当于义,使之不拂挠其心而负其所学,其可谓无非其意者矣。夫然则某之进于道德也虽浅,然称之于四方,曰执事之遇曾某也以道,曾某受执事之遇,无所非其道,其可以无愧矣。四方之人闻之者曰:如某且然,况深于道德者如何哉?则其为补于世岂少欤?则其章明执事之心公于进善信,其所职守孜孜于国家,岂不盛欤?而某也,图所以为报之心,敢不称其遇之之义欤!〈《南丰曾子固先生集》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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