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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回 禹配合二国失败 淑士国禹凿方山(2)


  遂和伯益缓步而行。只见街上百姓纷纷向前,文命等亦跟踪而进。须臾,到得一片广场之上,只听得万众欢呼君主万岁,那种热烈的情形都是出于至诚,并无一毫之勉强。接着,里面振铎一声,大众顿然默默,一声不响,不知何故。隔了好一会,忽然众人纷纷移动,中间让出一条路来。只见刚才那个少年匆匆走出,举头见了文命、伯益二人,不禁大喜,就向文命说道:“某刚才已将二位到此之事奏明敝君主。敝君主立刻就要来奉访。叫某先出来先容,不想二位恰在此地,真是巧极了。务请稍待,容某再去奏知。”

  说罢,又匆匆从人丛中钻了进去。这时万众睽睽,都属眼于文命二人。

  不多时,众人又复移动,当中让出一条路径。只见那少年侧身前行,后面跟着一个衣冠整肃、气宇轩昂的人,徐徐过来。那少年先抢前数步,向文命道:“敝君主奉访。”

  又回身鞠躬奏知那君主道:“这二位就是中华大贤。”

  那君主一听,就过来行礼,说道:“未知大贤莅止,有失迎迓,甚歉甚歉。请到敝庐中坐坐吧,此地立谈不便。”

  文命、伯益一面还礼,一面细看那国君:年约五旬左右,衣冠朴素,既无车舆,又少扈从。若非那少年指明,在稠人之中哪里辨得出他是个君主。窃叹其道德之高,遂谦谢道:“观光贵国,极愿晋谒。乃蒙先施,何以克当!”

  当下谦逊了一会,即跟了那国君向左而行。众百姓尽散,那少年亦自去了。

  文命等走不到几百步,只见路旁有三间向南的平屋,简陋之至。当中开着正门,门外站着两个赳赳武士。看见国君走到,一齐举手致敬。那国君就让文命等进去,说道:“这是某的行馆,请小坐吧,可以请教。”

  文命等再三谦谢,然后入内,分宾主坐下。那国君先说道:“某本是中华人,自从先祖流寓于此,已经三世了,回首故乡,不胜眷念。闻说二位从中华来,某如归故乡,倍切欢迎,一切都要请教。敢问现在中华圣天子是哪一位?国中太平吗?二位大贤到敝地来有何贵干?”

  文命就详详细细的告诉了他一番。那国君听了,重复起身行礼道:“原来是二位天使辱临小国,简慢之至,罪甚罪甚!”

  后来又谈到文命的履历世系,原来同是一家。文命是颛顼帝之孙,那国君是颛顼帝的玄孙,比文命辈行为小,是在从孙之列。那国君尤其大喜。

  文命便问他开国情形,那国君道:“先曾祖老童,自颛顼帝崩逝之后,即浪游西方,生子多人,又复散居各地。先曾祖后来居于騩山,成为神仙。先祖又到处远游,偶然游到此地,觉得民风美茂,就用中华的礼乐去教导他们,颇蒙国人之推戴,遂做了此地之君主。百年以来,礼陶乐淑,颇有成效,传到某已经三代。某谨守成法,尚无陨越,这是差堪告慰的。”

  伯益道:“用中华礼乐改变外邦,固是可喜,但贵国君究系中华人,桑梓之邦,岂可忘却。况现在圣天子功德震古烁今,贵国君何不入朝修礼,兼省颛顼帝庐墓呢?”

  那国君道:“某何尝不想入朝?无奈路程遥远,约计往返,恐非四五年不办。前数年,某曾遣人乘船探测路程,据所报告,仅仅前面一座方山绕过去,遇着顺风已需半年,倘遇逆风更难克期。绕过方山之后,到中华还有多少路,须行几日,更难预算,所以因此作罢了。请问二位到此走了几年?坐的是什么船?”

  伯益一一的说了。那国君不胜骇异,益发钦佩。

  文命道:“贵国对于中华固然交通不便,但是对于邻邦亦通聘问吗?”

  那国君道:“对于邻邦都相往来,有两处亦是本家,往来尤熟。”

  文命便问是哪两处,那国君道:“一处在敝国西南,上有三山:一名芒山,一名桂山,一名摇山。摇山上所居住的就是先曾祖老童的次孙,名叫长琴。先曾祖老童本来是精于音乐的,发音常如钟声。所以这位渊源家学,亦精于音乐,尤长于琴,所以取名叫长琴。敝处最重音乐,有时前往请教,颇得其益。一处在敝国正西,名叫大荒之山,居住在上面的是先曾祖老童之子。此人已经得道,变更了他本来的状貌,三面一臂,怪不可言。”

  伯益一听,便问道:“三面一臂,那两面是如何生的呢?少去的是哪臂呢?”

  那国君道:“少去的是左臂。三面的位置,恰成三角形,所以见了他,任在哪一方,都可以和他谈话。”

  文命道:“离此地有多远?”

  那国君道:“并不甚远。”

  这时天色已不早,那国君就殷勤的将文命等留下住宿,又遣人去招呼真窥等加以款待。等到晚间,国王有事他去,伯益向文命道:“某看前面那座方山既无居人,又阻塞海道,何妨将中央直辟一条海路,便利西东往来之船,岂不甚妙。”

  文命道:“我刚才亦如此想,此番到海外来,各国差不多要走遍了,对于治水工作一点未做,如能将此山凿开,使西方各国由海道到中华的减省不少路程,亦是一种成绩,留个纪念,岂不其妙。”

  当下二人议定了。

  到了次日,就和那国君说知。国君听了,赞成之至,益加佩服。文命就率领大众乘龙再到方山,拿出伏羲氏所赐的玉尺,测准了高低,勘定了路线。工作之人,除由淑士国选派多人外,又叫了祝良、句太丘来和他商议。请他派了龙宫精锐之士,无论虾兵蟹将,凡有能胜工作的,都来帮助。一面由天地十四将指挥合作,务须于最短期间使其成功。自此之后,方山之上,丁丁啄啄之声响彻云宵,日夜不绝。文命与伯益等则乘龙来往于淑士国、方山之间,指督一切。

  闲暇的时候,又和伯益等到摇山去访长琴,与长琴叙起来,是同堂兄弟。那长琴对于文命、伯益亦非常亲热。文命见他室中四壁都挂的乐器,长长短短的琴尤其多。文命本来是闻乐不听的人,在此无事,又兼为联络亲谊起见,就请长琴弹奏一阕,长琴亦欣然答应,取了琴,盘着膝,安弦操缦,慢慢的弹起来。

  倏见有五彩之鸟三只飞翔集于庭中,伯益认识一只是凰鸟,一只是凤鸟。弹到后来,那三鸟亦展翅而舞,引吭而鸣,与琴声如相应和。长琴曲终,那三鸟亦停止。文命等看了不胜稀奇,当下齐劝长琴回归中华。长琴仰天笑道:“二兄是建功立业之人,弟是世外之人,久已无志于富贵。一归故乡,不但尘俗之气不可耐,而且难免于富贵逼人,那时再逃避,真是何苦!还不如在此空山之中,较为清净。”

  文命等听了,深叹其高尚,后来又谈了一会,文命等告辞,长琴直送到海边。

  路上遇到一只异兽,其状如兔,又如猿,自胸以下颜色纯青,不能见其裸露之处。伯益便问此兽之名,长琴道:“此山异兽甚多,某亦不能尽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过了两日,文命和伯益又到大荒山去访求宗族,果然遇到一个三面一臂之人,三面都能言语。文命和伯益立在两面和他谈话,他两面同时对付,从容不迫,还剩着一面,仍是空闲。

  文命问他变形的原故,他说:“我觉到人生的应事接物非常困难,顾了这面,往往顾不到那面;顾了前头,往往顾不到后头。所以我添出两面,那么面面顾到,可以不致疏忽了。还有一层,人生在世,最不好的是妄作妄取,我去了一臂,使一切动作非常不便,那么自然不至于妄作妄取了。”

  文命听他的话,都是愤时嫉俗之谈,也不和他多说。后来又问了他几句,才知道他是工于吐纳导引之术,已可以长生不死,料他隐居遁世,决不愿再回中华,所以亦不劝他。

  一日,文命和伯益又游到一处,只见一座大山,山的石缝中处处露出一种黑的丹药,不知何用。山的南面一片平阳,树木甚多。中间有一大池,周约数十丈。池之四周,砌以条石,工程伟大,显见是人工所成。但是环山细寻,不见一个人迹,惟见异鸟翔集,有青的,有黄的,内中最怪者,是一只五色之鸟,人面而有发,可怕之至。

  文命回到淑士国,将此山情形与淑士国君谈及。国君道:“这山名玄丹之山,青鸟名叫青鴍(wén),黄鸟名叫黄鷔,那五色人面之鸟不知其名。从前先祖初到之时,带了几个知己的朋友同来,有一个姓孟名翼的才略很好,辅佐先祖,成立淑士国。后来又乘船往各处游览,曾经到过这个玄丹山,看得那地方有山林,有平原,地势甚好,所欠缺的就是少淡水,于是和先祖商量,派遣人到那边去凿一大池,以备将来殖民之用,取名叫颛顼池。

  因为这孟翼亦是颛顼帝的臣民,虽在海外,不忘旧君,所以取这个名字。后来大家叫起来,又添了几个字,叫作“孟翼之攻颛顼之池”。池凿成之后,移过去的百姓亦不少。一日,先祖往访三面一臂的那个本家,和他谈起这件事,他很不赞成。他说这个地方虽好,但是有青鴍黄鷔等,都是个不祥之鸟,其所集者其国亡,劝先祖不要去住。

  先祖拿这话告诉孟翼,孟翼绝对不信,说道:‘国之兴亡,在政治,在道德,在教化,与鸟何关?迷信之谈,不必听它。’先祖拗他不过,只得听他前去经营。哪知隔不多时,疾疫大作,死者不少,孟翼亦一病不起,大家怕起来,想起不祥鸟的话,赶快一齐搬回,所以成为空地了。”

  文命听了,方始恍然。过了几日,方山凿通,船又往来,路程可以省三分之二。后人因为两山夹峙,中如门户,所以就叫它门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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