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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许探花嫌遇嫌表章葬娶 居公子美娶美花烛成亲(2)


  一日,素琴看了小姐,嘻嘻而笑。小姐见她嘻笑,因问道:“这丫头今日无故,为何笑个不止?”

  素琴道:“我想小姐自幼瞒人,将来要露本色。许郎今中了探花,不久回来与小姐成亲,何不礼物旋节,趁他未归,改装以待,学些女子举动,到合卺时不致失礼。倘或那时见许郎作揖,小姐也作起揖来,岂不使满堂人笑滚?一时便想到此,不得不对小姐而笑也!”

  小姐听了,也自笑道:“这话却也近理,只是这男装要改还早。”

  素琴道:“这是为何?”

  小姐笑道:“等我娶了来小姐成亲之后,与她说明。那时改装,双双待他回来,我在其中摆弄,许郎疑真疑错,如此这般成亲,才觉有趣。”

  正未说完,居行简来寻小姐说话,因走入房来说道:“向日许绣虎去时,孩儿前料他,进京倘得成名,来吏部决不忘情于他。不料今日果应孩儿之言。”

  小姐道:“来吏部还是好意,还是恶意?”

  居行简道:“好意竟是恶意。他见许绣虎中第一名举人。因是一个举人,不足为他女儿之配,反为许绣虎暗晴夤缘中他会元,又暗托近守将他中了探花。以为这个美婿拿得千稳万稳,遂托了王谦六说亲。先以势压,后以势吓,逼他允亲才罢。”

  小姐道:“他可曾允么?”

  居行简道:“他主意拿得定,不肯负我,坚执固辞。又恐他暗害,竟上了一道陈情表章。蒙天子见怜,赐他荣归葬亲,以完婚好。又且赐币帛千端,黄金五百,如今已出京矣!”

  说罢,袖中取出抄录表章与小姐看道:“如今孩儿作何商量?来小姐事情亦早计议,莫待临时忙乱。”

  小姐笑道:“父亲不必忧虑,孩儿已筹之熟矣!他今奉旨葬亲,必先公而后私,决不肯先为孩儿到此。若先到此,岂不虑来吏部之虎视眈眈,以生别议?明日父亲与知府说明,如此这般,事无不妥矣。”

  到了次日,居行简来见知府,说道:“治生为儿女事,本不该烦渎,但已有烦在前,安得不渎于后。向日蒙老公祖为小儿执柯,为来公之婿,治生以为可待了,不意内子所见不同,以暮景之年,急欲使儿媳在前,早得饴孙为乐。治生意尚不果,却得小婿侥幸,忙碌至今。忽于昨日接得邸报,知小婿奉旨葬亲、归娶,不久入境。今治生细细想来,探花既为治生之佳婿,治生之子又为来公之东床,则小儿与来公子是郎舅之亲,探花与小儿亦郎舅之亲,则来公子与探花亦如郎舅矣!彼此交婚,亲亲之谊。昔日探花与来公子之嫌隙,定当冰释。烦老公祖与来公子说明后好相见。”

  知府闻言,忙打一拱道:“令婿已登荣贵,来公应释前愆,俱在晚生言白。”

  居行简道:“治生还有所请。”

  知府道:“更有何事?”

  居行简道:“小婿奉旨葬亲、完姻,必先葬亲,而后娶小女。既先娶,恐得未成亲,则小女是探花之妇矣!岂有探花奉旨葬亲,治生不得不使小女同探花,以送舅姑入穴之理!小女视安葬毕即归,以俟择吉,此小女与探花事也!小女既临浙地,愚夫妇与小儿必无不送之礼。既然相送,则小儿之婚,何不以近就近觅一闲室,使小儿与来小姐完百年之好,此乃一举两得之事,不识老公祖肯周旋否?”

  知府闻言,连连打拱含笑说道:“令公子与来小姐这段美满姻缘,晚生执柯,以冀来公之盼睐。今又以老先生之闺秀作合探花,晚生则又望于探花矣,敢不从命。”

  说罢,居行简别了回去。正是:

  从来官小望提携,指望提携敢不依。
  试看府尊来撮合,这般亲事世间稀

  知府到了夜间,就写了一书,次日差人到嘉兴府与来公子不题。

  且说那来公子当日到了松江,要拿回许绣虎与妹子成亲,却得知府解劝,将妹子许了当日父亲所爱的居公子,遂望内来细细说与母亲与妹子知道。又将聘札交与母亲,自己出外去。

  他的母亲苏氏,乃是最为来吏部所爱之妾,生了一男一女。又因正妻亡过,家中大小事情,俱是她掌理,故此称为夫人。今日听见原受了居家的聘礼,心内倒也欢喜。这来小姐却甚有不喜,见了礼物,走回自己房中闷闷不悦。夫人知她的意思,将礼物收好,遂来劝说。只因这一劝,有分教:

  花烛笙箫,变出宫商吹别调;
  牙床锦被,全无云雨说风流。

  不知来小姐的亲事如何?可肯相从否?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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