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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卷九

  ◎文章宗旨

  卢疏斋先生《文章宗旨》云:“大凡作诗须用三百篇与《离骚》。言不关於世教,义不存於比兴,诗亦徒作。夫诗发乎情,止乎礼义。《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斯得性情之正。古人於此观风焉。赋者,古诗之流也。前极宏侈之规,后归简约之制。故班固二都之赋,冠绝千古。前极铺张饶丽,故后必称典谟训诰之作终焉。厥后十数作者,仿而效之。盖诗人之赋必丽以则也。古今文章大家数,甚不多见。六经,不可尚矣。

  战国之文,反覆善辨。孟轲之条畅,庄周之奇伟,屈原之清深,为大家。西汉之文,浑厚典雅。贾谊之俊健,司马之雄放,为大家。三国之文,孔明之二表,建安诸子之数书而已。

  西晋之文,渊明《归去来辞》,李令伯《陈情表》,王逸少《兰亭叙》而已。唐之文,韩之雅健,柳之刻削,为大家。夫孰不知,然古文亦有数。

  汉文,司马相如、杨雄、名教罪人,其文古。唐文,韩外,元次山近古,樊宗师作为苦涩,非古。宋文章家尤多。老欧之雅粹,老苏之苍劲,长苏之神俊,而古作甚不多见。盖清庙茅屋谓之古。朱门大厦,谓之华屋,可;谓之古,不可。太羹玄酒谓之古。八珍,谓之美味,可;谓之古,不可。知此者,可与言古文之妙矣。夫古文以辨而不华,质而不俚为高。无排句,无陈言,无赘辞。夫记者,所以纪日月之远近,工费之多寡,主佐之姓名,叙事如书史法。《尚书》顾命是也。叙事之后,略作议论以结之,然不可多。盖记者,以备不忘也。夫叙者,次序其语。前之说勿施於后,后之说勿施於前,其语次第不可颠倒。故次序其语曰叙。

  《尚书叙》、《毛诗叙》,古今作序大格样。书序首言画卦书契之始,次言皇坟帝典三代之书,及夫子定书之由,又次言秦亡汉兴求书之事。诗序首言六义之始,次言变风变雅之作,又次言二南王化之自。碑文惟韩公最高,每碑行文言道,人人殊面目,首尾决不再行蹈袭。神道碑揭於外,行文稍可加详。埋文圹记最宜谨严,铭字从金,一字不用。

  善为文者,宜如古诗雅颂之作。行实之作,当取其人平生忠孝大节,其余小善寸长,书法宜略。为人立传之法亦然。跋,取古诗狼跋其胡之义,犯前则躐其胡。跋语不可多,多则冗,尾语宜峻峭,以其不可复加之意,说则出自己意。横说竖说,其文详瞻抑扬,无所不可,如韩公《师说》是也。真公编次古文,自西汉而下,他并不录,迄唐,惟尊韩公四记,柳公《游西山六记》而已。古文之难,岂其然乎?”

  ◎麻答把历

  耶律文正王,於星历筮卜、杂算、内算、音律、儒、释、异国之书,无不通究。尝言:“西域历,五星密於中国。”乃作麻答把历,盖回鹘历名也。

  ◎续演雅发挥

  白湛渊先生《续演雅十诗发挥》云:

  海青羽中虎,燕燕能制之。小隙沉大舟,关尹不吾欺者。海青俊禽也,而群燕缘扑之即坠,物受於所制者,无小大也。(右一)

  草食押不芦,虽死元不死,未见涤肠人,玩闻弃箦子者。漠北有名押不芦,食其汁立死,然以他药解之即苏。华佗洗肠胃攻疾,疑先服此也。(右二)

  谁令珠玉唾,出彼藜藿肠,仁人不为宝,良贾宜深藏者。和林有尼,能吐珠玉杂宝也。(右三)

  婴啼闻木枝,羝乳见茅茹,何如百年身,反尔无根据者。漠北种羊角,能产羊,其大如兔,食之肥美。(婴啼木枝,见《山海经》所载。)(右四)

  西狩获白麟,至死意不吐。代北有角端,能通诸国语者。(角端,北地异兽也,能人言,其高如浮图。)(右五)

  才脱海鹤啄,已登方物舆,仰面勿啾啾。我长非侨如者,小人长仅七寸,夫妇二枚,形体毕具也。(右六)

  羯尾大如斛,坚车载不起,此以不掉灭。彼以不掉死者,西汉有羯尾大於身之半,非车载尾,不可行也。(右七)

  八珍肴龙凤,此出龙凤外。荔枝配江辛。徒夸有风味者,谓迤北八珍也。(所谓八珍,则醍醐、麈沆、野驼蹄、鹿唇、驼乳糜、天鹅炙、紫玉浆、玄玉浆也。玄玉浆即马姝子。)(右八)

  滦人薪巨松,童山八百里,世无奚超勇。惆怅度易水者,取松煤於滦阳。(即今上都。去上都二百里,即古松林。千里,其大十围,居人薪之将八百里也。)(右九)

  两驼侍雪立,终日饥不起,一觉沙日黄。肉屏那足拟者,沙漠雪盛,命两驼趺其旁,终夜不动,用断梗架片毡其上,而寝处於下,胜肉屏,且不起心兵也。(右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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